作 者    冯解忧  中共南京市委党校

  责 编    靳永爱

  图 编    温   馨

从2020年3月起，COVID-19疫情使全球的学校教学被紧急叫停，大约150个国家完全关闭了学校，10个国家部分关闭了学校，1.47亿儿童错过了至少一半的现场教学，其中2500万儿童错过了几乎所有的现场教学，相当于损失了2万亿小时的学习。大多数受影响的学生来自拉丁美洲和加勒比地区、南亚以及东亚和太平洋地区。如今，疫情已经进入到第三年，继续阻碍着全球约4.05亿学龄儿童重返校园，长期的学校关闭对儿童的学习影响已经上升到了新的高度。如何评估疫情对儿童学习的影响及其带来的教育危机？近期联合国儿童基金会提供了一份题为《孩子们真的在学习吗？》的报告，对全球32个国家和地区进行了调查分析，了解疫情对儿童造成的学习损失，以及我们该如何应对。

疫情带来的儿童学习损失

所谓“学习损失”，通常用于描述学生知识和技能的下降。当教育进展未能达到前几年的速度时，就会发生学习损失。有迹象表明，低龄学生比高龄学生更容易因疫情遭受学习损失，因为幼儿的发育和认知能力较差，不太可能自己去寻求学习，学习损失可能难以挽回。特别是落后地区的幼儿，往往是教育系统最易忽视的人群，将他们重新纳入教育系统面临挑战。

越来越多关于COVID-19导致儿童学习损失的数据开始出现。到目前为止，共有34个国家进行了研究记录，包括高收入国家和低收入国家。结果发现，因为疫情，儿童平均损失4到5个月的学习时间。低收入国家更加明显，在巴基斯坦，儿童平均损失了0.3到0.8年的学习时间；而在印度，92%的学生至少损失了一种特定的语言能力，82%的学生至少损失了一种特定的数学能力。根据这些早期的研究结果和模拟数据，我们有理由认为，疫情带来的长期停课和对教育系统的其他干扰已经导致了大量的学习损失。

图片来源：UNICEF/UNI317905

为了估计学校教育中断可能造成的学习损失，我们使用了疫情前的数据来比较三年级或以上的儿童一年不上学的平均学习成绩，以及在这段时间内留在学校的儿童的学习成绩。通过对12个国家的数据比较，平均而言（在其他因素不变的情况下），在失学一年后，拥有基础阅读技能的儿童比例下降了68%，即疫情之前有30%的儿童拥有基础阅读技能，疫情之后只有约10%的儿童拥有基础阅读技能。分是否在校来看，在校儿童中46%拥有基础阅读技能，而失学儿童中只有12%拥有基础阅读能力。就计算能力而言，在校儿童拥有基础计算能力的为27%，而失学儿童为12%。结论很清楚：由于COVID-19导致的广泛的学校关闭对基础学习技能产生了影响。儿童需要在学校学习。关闭的学校需要重新开放，并保持开放，以便儿童能够继续他们的学习之旅。
 

从三年级到八年级的儿童学习进展图也可以发现，儿童在学校呆得越久，学到的东西就越多。尽管这种关系并不完全是线性的，但趋势仍然明显。因此，关注总体趋势比关注偶尔的起伏更为重要。然而，值得注意的是，基础阅读的学习曲线往往比较陡峭，而基础计算技能则相对平缓。这可能表明，如果儿童在低年级未能学习基本的算术概念，他们将很难在学校的学习过程中迎头赶上，而如果儿童继续留在学校，则有更多机会赶上阅读技能。

分年龄看，年龄较小的儿童学习损失最大，且损失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累积。模拟显示，在学校关闭一年期间，一年级儿童在九年级之前基础阅读技能将下降27%。相比之下，六年级儿童的潜在长期损失较小，技能下降约为7%。计算能力方面也有类似的结果。从长远来看，一年级学生的学习损失是六年级学生的3至4倍，这是由学习落后和系统不能适应的循环所导致的。为了结束这种循环，需要把重点放在差异化方法上，形成持续的课堂评估，以便在儿童的学习水平上进行教学，并辅以长期的系统调整。按此策略，一年级儿童最终九年级的基础阅读技能可以提高到75%。然而，关键是要确保系统的重新定位长期持续。

居家学习可以吗？

居家学习带来的最大挑战就是数字鸿沟。

广泛和长期的学校关闭意味着学校必须迅速转向远程学习。远程学习可以采取不同的形式，从向孩子们分发纸质资料的低技术方案，到使用计算机和互联网在教室外进行现场教学的高技术方案。介于两者之间的选择包括使用收音机、电视和移动电话及广播教育课程。在这些选项中，计算机和互联网可以提供最接近于模拟的课堂环境，因为它可以让教师和学生之间进行现场互动。

尽管联合国儿童基金会在其“重塑教育”倡议中的目标是缩小数字鸿沟，使所有儿童都能获得世界级的数字学习，但事实是，目前有13亿儿童在家中缺乏互联网连接，主要是来自最低收入国家的7-14岁的儿童，他们在家里的互联网接入率最低。这些国家也是儿童拥有基础阅读技能比例最低的国家。另外，家庭互联网接入率较高的国家儿童具备基本阅读技能的比例往往较高。
 

鉴于学校关闭对远程学习的依赖，疫情之下，必须尽快解决数字鸿沟。。但是，即使疫情结束，所有学校能够完全重新开放，教育也可能会转向长期的更多数字化和其他形式的远程学习。这包括应对未来可能的必要的学校关闭危机计划。因此，需要持续努力，增加所有儿童的互联网接入，特别是低收入国家和偏远地区的儿童。此外，随着数字学习材料和技术的进步，必须注意确保有功能障碍的学习者和其他边缘化群体能够使用这些材料，而且在文化和语言上的合适性。

此外，学习环境的语言也是居家教学的一项挑战。儿童需要使用学习语境下的语言学习。然而，儿童可能会被置于这样一种境地，即他们在学校所学的语言可能与他们在家里所说的语言不同。这对儿童的基础阅读技能会产生较大影响。

缓解策略

虽然上述报告令人沮丧，但从积极的方面看，依然有正确的缓解策略。为了探索不同策略的可能影响，我们对三种情况下学校关闭一年所造成的阅读学习损失进行了模拟：

a. 没有任何策略 

在没有任何缓解策略的情况下，今天的一年级学生在九年级之前具备基础阅读技能的百分比将下降27个百分点，降至51%。

b. 采取补救策略

补救策略需要采用目前的课程，放慢步伐，复习一年教材，然后再恢复正常的学习（类似于课程重复）。实施补救策略能够提供少量的恢复，将九年级的基础阅读技能提高4个百分点，达到55%。

c. 采取有系统的重新定位策略
 

系统重新定位策略要求教师长期调整教学，使儿童能够逐渐赶上，而不是假设这可以在一年内完成。这与基础识字和识数（FLN）倡议一致，其目标是通过有针对性的解决方案使儿童赶上技能，包括通过根据儿童的个人水平定制教学来满足他们的情况。该策略与儿童的学习需求相一致，可以产生巨大的潜在收益，将九年级的基础阅读技能提高到75%，几乎达到学校没有关闭时的水平。

在基础计算能力方面也有类似结果。如果没有缓解策略，一年级学生到九年级时，计算能力将下降20个百分点，从54%下降到34%。补救措施将为最初的学习损失提供非常有限的恢复，小幅提高到37%，但这仍然意味着技能下降17个百分点。有系统的重新定位策略将为一年级学生带来巨大的收益，几乎恢复所有的学习损失。
 

此外，由于失学在不同年龄儿童中的影响具有差异，在恢复学习损失时应优先考虑低年级儿童。

结论与展望

失学儿童的数量在2020年开始攀升，这是20年来的第一次，但从各方面来看，这种增长已经开始加速。孩子们必须回到教室，确保他们真正学习，从阅读和算术的基础知识开始。改善教师培训，加大对教学资源的投资，以及对基础技能的关注，将有助于扭转局势，使儿童走上教育成长和探索的道路。

在未来的几年里，教育系统需要加强努力，帮助儿童恢复因疫情而失去的学习。为此，联合国儿童基金会与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和世界银行一起发起了 "恢复教育 "的计划，其三个优先事项是让儿童重返学校、实施补习计划、以及培养和支持教师。协同努力包括联合国儿童基金会的基础识字和识数（FLN）倡议、世界银行/联合国儿童基金会的加速器计划和学习数据计划，这些努力旨在支持和陪伴政府 "更好地向前迈进"，并在儿童的基础学习方面做出积极改变。通过这些努力，再加上政府解决学习危机的举措，儿童可以回到学习基本技能的轨道上。

参考文献

https://data.unicef.org/resources/are-children-really-learning-foundational-skills-report/